六六不想营业

生命里的美好都是轻飘飘的,而沉重又总是把人坠入海底。可是,我看见了你。

【舟渡】生长(3)

继续嘟总养伤日常,我想照顾你梗。

不再需要漫长的修复,费渡每日清醒的时间都更长一些,精神也更好一些。沉病过后仿若新生,费总终于能自力更生坐起来,满心愉悦地想跟全身瘫痪比,半身不遂实在是幸福。


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扒拉柜子上穆小青留下的红包,被骆闻舟一下拍住了爪子,裹紧在掌心蹂躏,“好奇啊,想看看?这可是老骆家媳妇儿的红包,拿了不退货。”

骆闻舟两根手指夹住厚厚一叠在空中摇晃,嘴角是大尾巴狼不怀好意的笑。

“师兄,我……没收过红包。”费渡直直盯了会儿骆闻舟举在空中的手,安安静静垂下眼睫,扫出一小片阴影,没再说话。

“诶,费事儿……”骆闻舟半路打劫的手垂在病床上,鼻子都皱了皱。是啊,长在那么一个家,这样寻常的关爱他都不曾体验过。


然而就在骆队因往事伤春悲秋,手上松了力道的下一秒,一只修长灵活的手迅速掠走了心心念念的目标,还不忘得意地弯弯桃花眼,薄唇微抿,隔着空气亲了他一口,“老骆家的女婿应该也能收吧?师兄我爱你。”

嘶——骆闻舟吸了一口气,没记得自己有同情对手的毛病啊?想到一半又笑了,谁让床那个磨人精不是敌人,是爱人。


低头去查费渡手上固定针头的胶布,还好,没给折腾歪,骆闻舟实打实地亲回去, “宝贝儿,你自己看看你这瘫痪在床的小样儿,做什么春秋大梦。”

“还不许我有个梦想了。”费渡感受着骆闻舟抵在自己侧脸的柔软,眯起眼睛瞟向骆闻舟衬衣下锁骨的轮廓线条欣赏着,一边坚定信心地想着自己得赶紧好,一边十分理智地把战利品护好往枕头里塞。这一塞才发现,躺了好几天的枕头下面竟然还有什么东西。

同样大红喜庆的信封,比穆小青给的薄了些,上头歪歪扭扭烫着三个童真的大字——压岁钱。

费渡茫然的看着骆闻舟,骆闻舟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,“喏,你这不收过红包了。”

费渡不可置信,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,“我昏迷的时候,你塞的?”

骆闻舟默认,“都说年三十晚上枕头底下要放压岁钱,能镇邪祟, 一年平平安安。”

“我做完手术大年三十早过了吧?”

“……”

“压岁钱不是给小孩的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师兄,你是不是很想给我当爹?”

“……是,也好教教你不能随意揶揄嘲笑警察叔叔!”骆闻舟咬牙切齿,俯身堵住了床上人眨巴着眼睛人的嘴。


好吧,是有点幼稚,但是他骆闻舟乐意,天王老子也管不着。这种得寸进尺的费事儿精不能惯着,连床都还爬不起来就能用一张嘴上房揭瓦,以后怎么办?以后……哼,魔高一尺,道高一丈。

唇舌缠绕,用最柔软的方式交换温度,攻城略地的念想膨胀发酵,再缓缓被铺天盖地的温柔爱意平息。反反复复,纠缠不息。

费渡无声地笑了,眼尾的弧度温和又安宁,一双清澈的眼里像是盛着天幕漫撒的星光。


很久以后,当费渡终于习惯了每年过年都收到骆闻舟的压岁钱,也抛弃了“师兄你是不是很想给我当爹”这个梗,骆闻舟终于骄傲地承认自己猥琐的念头,“费渡,我很高兴我是第一个给你压岁钱的人,没让穆小青女同志超过我。”——合着骆队连自己亲妈都要比。

大年初七,年假结束,骆队再怎么不想早朝也得拍拍屁股滚回市局,赚钱养家。然而就这么一会儿他还是抽中午时间回了趟医院,早上管床大夫查床的时候说,费渡今天能拔胸腔的引流管了。


自家大老板住院,医院怎敢儿戏。管费渡的是个老专家,经验丰富,手法熟练,何况拔管过程几秒而已,一般都是病人没来得急反应就已经结束了。其实那一点疼,跟费渡以前折腾自己的疯狂比起来,实在不算什么。

费渡躺在床上,胸口微微起伏,能感受到大夫在拉伤口缝进去的细线,微一转视线,却透过病房门上的一小块玻璃,看见立在外头的骆闻舟。


那个人身形本就挺拔,被一身警服衬得轮廓更加分明,他眉宇间本是轩昂磊落的正气,此刻却全都被敛进深处,此刻只余紧张和关切,把脸凑近玻璃张望的样子倒是有点少年的孩子气。

费渡的鼻子酸了酸,轻轻呼出了拔管后的第一口气,歪头去看骆闻舟。

——那是他用了七年才走进的光明世界。

大多数时候,费一锅在骆闻舟设定里的关键词是,事儿多,难对付,磨人起来像小奶猫,狡猾起来像小狐狸。所以每每见他安静下来,七年前的少年费渡单薄身影就呼啸而至,孤僻冷漠也好,委屈无助也罢,总能让骆闻舟百爪挠心。

此刻隔着玻璃对上费渡的眼睛, 骆闻舟的心头一酸,虽然知道里头还没完事儿,就急着推门去找他,结果自然没来得及一叙柔情,就被大夫吹胡子瞪眼睛地骂了一顿——


老大夫资历颇深,一辈子不知看过多少生死离合,自然是不畏床上躺着这个年轻人的权威。大股东算什么,就是个不知顾好自己的病人,穿着警服的小屁孩又如何,就是个不懂事的病人家属。

骆闻舟用尽人精技能,又是道歉又是赔笑讨好才把老大夫哄走,终于能握住费渡的手,“疼吗?”

费渡早就伪装自己,揶揄别人成性,但此刻骆闻舟总是温暖干燥的手心微微出着汗,他竟开不出什么玩笑,“有点,但是就一下。”

“你不用来的,来了不也就站门口,还被大夫骂一顿,连累我。”

“中午就那么点时间,不好好吃饭,给你订点吃的送到局里?”

骆闻舟异常沉默,嗯了一声没反驳。

——有点疼也是疼,不会再没人陪着你了。

正月十五,费渡终于能出院。


骆闻舟一早来接,就见费总恢复了往日人模人样,一身暗纹精致的正装笔挺,口袋里甚至不忘塞一块骚气的方巾,金丝镜片后的眼里盈满漫不经心的笑意,虽然——还坐在轮椅上,伤了的脚踝也不能穿鞋,到底看着有点诡异的凄惨。


一群照顾过他的白衣天使们叽叽渣渣围着,那叫一个满是祝福又颇有不舍,费总倒是哪个都不怠慢,一会儿回这个一句,一会儿嘱咐那个一句,绅士又动人。

呵,每人手里还一朵百合,昨天陶然来带的。

不得不承认,比起用精心设计的路子风骚,用最老土的方法还能把人撩得腿软更牛逼……诶不是这费事儿,还特么真以为自己雨露均沾呢。骆闻舟窝着一股贼火儿扒拉开一屋桃花,颇有气势地俯身去揽费渡的膝弯,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,从大袋子里扯出羽绒服往人身上裹。

“师兄……我那边有大衣。”诶骆闻舟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,费总有点挂不住,讨好地试探。

“不行,你那破玩意儿不暖和。”

“……”费渡沉默地看着骆闻舟把大红羽绒服往自己身上裹,哦,不仅大红,还有个带一圈毛毛的帽子,忽闪忽闪。

骆闻舟捞起软蓬蓬的大红费总,嘴上只有干巴巴两个字,“回家。”

“那个……”费渡妄图去拽还塞在枕头底下的两个宝贝红包,被骆闻舟拍了爪子。

只见骆队单手捞着费一锅,另外一只手把他骚气的方巾拎出来往床上一丢,再从枕头底下掏出红包折了折,再——塞进了本来装方巾的口袋。

费渡想象了一下自己此刻的造型:一身正装被喜庆的大红粗暴滑稽地裹着,糊一脸的帽子毛轻轻颤抖,方巾口袋上插着的红信封上写着三个大字——压岁钱,于是脸上体面的微笑愈发僵了。

但费总毕竟久经风雨,还是努力缓了缓,眼里盛着漫散笑意聚向一点后是无比的认真。他用柔软的头发去蹭骆闻舟的颈窝,轻声说,“嗯,回家。”

/emmm大概还有两更?
/感恩所有给评论,小心心还有小蓝手的小天使们~(^з^)-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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